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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管事找来伞,擎着举到他头顶,想安抚,又不知该怎么劝,只好亦步亦趋跟着。

跟做梦一样,人走了,连可想的念头都没了。

腰腰靠着妙妙,忍不住感叹:“瞧,九爷好容易喜欢个人,结果无疾而终,当真要伤心死了。”

妙妙摇头:“你不觉得九爷不一样了吗?”

自此事以后,顾九章便回北衙上值,果真如妙妙所说,犹如换了个人,不仅日日守时,且性子也比以往沉稳了些,偶尔还去百花苑,一坐半晌,时常望着小九和大鹅的住处发呆。

谢锳离京很顺利,她与腰腰学过画脸,贴喉结,为了通行方便,她做的是男装打扮,身穿棕色圆领窄袖衫,包着幞头,脚蹬漆色靴。

重要的钱银和路引她都贴身保管,缝在里衣夹层中。

沿途,她去过好些地方,范县,鲁县邹县见识过如何做竹为扇,水青色竹筒怎样一点点削薄打成蚕丝般细腻的线条,编纂成光影可透的扇面,扇骨温润,触手生凉,她曾帮人画扇面,看着一幅幅生动的画像被不同人买走,品评,只觉日子甚是舒坦自在。

她也去过药铺打杂,起先是帮着记账,后来也能跟掌柜的学习认识各类药材,通俗可用的土方子,镇日浸淫在药草中,夜里睡觉都搓不去那些味道。

待去到齐州时,已经是七月流火,快要入秋。

她皮肤略微黑了些,加之每日涂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健康,她坐在灯烛前,揉着发酸的腿肚,从未有过如此怯意的满足。

京城偶尔有消息传出,大都与谢锳无关。

除去何琼之要被调往边关。

谢锳托着腮,不由想起分别前,何琼之对自己的承诺。

他重情义,一旦答应下来,便是死也不会背弃。

并非乱世,而何琼之又在京中任要职,即使真的要遣大将前往边关,也该挑选旁人,断不该轮到何琼之头上,谢锳猜,是周瑄与他对峙过,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