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屋内,周瑄尚未除甲,三两步走到圈椅前,摁在扶手上弯下腰去。
谢锳侧脸,避开他滚烫的呼吸。
粗粝的手指握住她下颌,强行掰正面朝自己。
“谁打的?”声音蕴出薄怒。
谢锳垂着长睫,涂抹黢黑的脸被雨水冲刷的格外难看,滚成条条沟壑最终汇聚在腮颊,露出来的指印清晰可见。
吊梢眼用足力道,眼下已然红肿鼓起。
廊庑外,两个黑甲兵架着吊梢眼扔到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他啐了口,甫一抬头便觉疾风袭来,面上骤然抽疼,腮帮子火辣辣的如同炸裂,一颗大牙裹着血腥气崩出嘴来。
他捂着脸,还未开口又被抽了一鞭,倒刺刮着脸扯破皮肉,他哀嚎着打了个滚。
地面很快泛起猩红,他再不敢抬头,伏在地上抖得筛糠一样。
“左手还是右手?”阴冷的声音比秋雨还凉,吊梢眼下意识往回缩。
周瑄漫不经心扔掉长鞭,没了耐性:“左手还是右手?!”
“饶命,贵人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回,我山上的东西都给您”吊梢眼瞥到躬身低头的县丞,还有数名登州官员,脑子轰隆一响,便知今日不能善了。
从前他也被抓过,可多番打点犹能绝处逢生。
这一回,不大妙!
周瑄睨了眼,撂下话转头步入房中。
“全剁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