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乌沉沉的天,暗念这场雨下小一些。
姚妈妈双手捧在胸前,也跟着念叨了阵子:“登州十几年没下这样大的雨了,今岁不知怎么了,没命的泼,好容易有个丰年,全毁了。”
黑灯瞎火,赶路的两匹马歪歪扭扭,几欲摔倒。
云彦扶着上面挂的箱笼,抹了把雨水使劲睁眼往前辨路,沿途走来,客栈全满,且有不少逃难的百姓。
他能撑着,这两匹马怕是没有粮草,不肯走了。
“大人,快到衙门了。”
话音刚落,却见云彦踉跄了下,猛地坠进泥窝里。
“来人,救命啊!”
响彻半空的叫声惊得院里都站起来,谢锳心口猛一刺疼,紧接着扑通扑通跳的极其快速,心慌且十分不安。
趴在门缝里往外看的小厮,盯了半晌,急忙跑回来报信。
“娘子,斜对面塌陷,有人掉进去了。”
谢锳吸了口气,问:“人多吗?”
小厮又撅着腚去看:“就俩人,旁边那个趴在边上抓着他手,还有两匹马,上面驮着东西,哎呀,他快撑不住了。”
“拿绳子,救人!”谢锳不再犹豫,话说完赵五便去库房取来一捆麻绳,几人开了门,冲到雨中。
谢锳站在大门口,翘脚逡巡四下,唯恐突然冲出一伙流寇,她提着心,一双眼又落在泥窝处。
赵五把绳子绑到两人粗的树上,又在自己腰间打了个结,趴下身去套泥窝里的人,套了好几次,连谢锳都沉不住气了。
好容易套上,几人连拉带拽终于把他拖到安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