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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怀疑谢锳的生死,亦在怀疑他的忠心。

不过年少的一段情谊,闹到如今这般田地,何琼之只觉脑筋乱成一团,握着缰绳的手攥的发白,心里长叹:怕是不能善终。

昌河公主大婚后,通判一家从京城折返,此间有个插曲,昌河公主无意间扫到通判夫人的礼单,看见那枚被秀秀修复的镯子,许是合眼缘,她试戴了下,信口说喜欢。

通判夫人暗暗高兴,便有许多娘子拉着她问出处,更有甚者,让她帮忙定制,故而一回登州,通判夫人亲自去了趟首饰行。

“三个镯子,两对手钏臂钏,六支步摇,成色不用太好,做工务必精美。重中之重,是这个冠。”通判夫人比划给谢锳看,“我外甥女下月大婚,旁的暂且可以慢慢来,这个冠定要往前安排,别耽误正事。”

谢锳查看完诉求,确认是寻常的嫁娶闺阁,遂应声道:“那我们今明两日画图样,后日送去您府上观赏,若能定下,我们便立时赶工,若还需修改,时日上也好安排。”

“成。”通判夫人打量着她,只觉掌柜的虽面孔普通,可言谈举止不卑不亢,旁的商贾遇到官眷,大都有唯诺逢迎的意味,可她没有,倒是个爽快利落的人。

登州地界小,贵在安稳。

谢锳伏在案上看往来账目,听见叩门声,姚妈妈拿着被退回来的图样,叹气道:“这单生意怕是要黄。”

谢锳将四幅图样翻看一遍,抬头:“都不满意?”

“说是落俗套,言外之意登不上台面。”

谢锳笑,“既如此,不必勉强。”

官眷的生意向来不好做,何况他们这家首饰行并不出彩,上回通判夫人贸然下单,也是沉浸在京里被夸捧的情绪里,等她回味过来,还是会找熟悉的店铺。

说到底,这间铺子只要能维持日常开销,谢锳便心满意足。

“你今日过去,便说咱们画师手受了伤,难以完成接下来的活计,定银全退。”

“好。”姚妈妈说完,便转身去拿图样。

秀秀从外头进来,凑过去头看了眼:“娘子,不若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