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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盯紧紫霄观。”

他不信,不信谢锳会死!

彼时谢锳正在给城门守卫递户籍文书,她脸上黢黑,还有各种斑痕,双手也被涂得极其粗糙,穿了身寻常夏衣,手里抱着灰蓝色包袱。

守卫瞧着上面的字迹,问:“要去哪?”

谢锳略弓着腰,回道:“登州,去登州投亲。”

第37章 她死了,也不占谢家的坟地◎

谢锳出京后往东南方向, 跟着商队同行,她做妇人装扮,只说去登州投亲,加之容貌遮掩, 并不引人注目, 故而沿途很是顺畅无阻。

但商队走走停停,或购或售, 行进速度便稍显缓慢, 走了大半月,终于进到登州地界。

她抚着胸口藏匿的票据, 方觉得浑身一松,昼日绷紧的神经舒展开来。

自打周瑄称帝, 谢锳便陆续开始变卖京中店铺田产, 遣得力信得过的管事去往各地重购安置, 不只是登州, 包括青州在内还有不少地方可以落脚。

彼时她虽信任云彦,却没指望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出去, 她诚心实意对待云家,自问没有不妥之处,若对方亦能还之真情, 自然两相欢喜,若不能,她也有旁的退路和出路。

人活着, 只能靠自己,但凡一门心思寄托于别人, 就得抱着被抛弃的风险。谁都有难处, 谁都有不得不妥协的时候, 总不能拿刀逼着对方偏向自己,想来也是无用。

离京时,随身不方便携带大量银钱,谢锳便将诸多田产地契缝在衣裳夹层,又收拾了纯金首饰,等落脚后如若手头周转不开,也能将金饰熔了充钱用。

马车驶过巷口,哒哒的马蹄踏着青石板路疾驰而过。

谢锳挑起车帷,巷子上空笼着乌青的云团,宛若流淌着大幅水墨,天还在下雨,青苔爬出砖缝萌发油润的绿意,沿街支起的摊子,不时飘出肉香饼香。

谢锳在胡饼摊前下车,要了一碗酸辣汤,两个古楼子,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身后,她低头慢慢咀嚼,满口酥脆,入嘴的羊肉肥而不腻,不多时身上便热乎乎的,长途跋涉的疲惫消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