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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锳不敢再奢望崔氏喜欢自己,抱抱自己,像她与阿姊阿兄说话时,眉眼都含着笑,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或许因为崔氏年复一年的絮叨,谢锳潜意识也认为是自己害了崔氏,不管她表面装得如何坚强,她始终对崔氏狠不下心。

谢锳咬着唇,心内翻腾着愤怒和纠结。

“当年不该把她生下来,”崔氏散开头发,倚着软枕哭诉,“没有她,郎君不会去养外室,他会一直宠我,凭我的美貌他会的”

“没生她前,我何曾在房事上如此吃亏,简直难以启齿的羞辱”

话音戛然而止,崔氏对上门口那双眼睛的时候,僵了半晌,随后讪讪的低头擦去眼泪。

徐妈妈福了福礼,老脸挂不住,自打崔氏和谢宏阔嘱咐她们,要对谢锳有求必应,恭顺客气后,她就觉得浑不舒服。

幼时惩罚,没少是她来执行盯梢的,那会儿谢锳不过个孩子,板起脸来就能吓得她一声不吭。

现如今不能够了,也不知哪来的底气在谢家横行。

谢锳走上前,在离崔氏两丈远的地方拖了张圆凳坐下。

崔氏抠着手心,薄衾下的身子还在流血,关于那夜,她几乎全无记忆,只知道醒来徐妈妈松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止住血,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

“阿娘,是报应。”谢锳笑,眸中沁出泪花。

崔氏知道她是何意思,但是事出无悔,谢家这棵百年老树终将倒下,迫在眉睫至极也只有谢锳能办到。

她命好,真是命太好了。

“你年轻,不知有人依靠是何等安心,只还犟着当年的往事,脸面能当饭吃?能救谢家?

不过逼你上前一步,踏出那一步,往后于你于谢家都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你有何不满的,圣人那种身份,你该庆幸你有用,帝王家难得有痴情种子,先帝是,当今也是,还真真是父子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