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做过无数次的梦,他癫狂,放肆,侵略似的占有,每一刻他以为是真的。
谢锳在他身边,浓密的发丝缠着手指,她哭的时候打他,痛感真切,惊呼的表情,眸中的潋滟,浓烈的滴下水来。
梦里,她唤他“明允”,细嫩的嗓音勾着他的神经打转,她望着他,附和他,说心里从来只有他。
梦境美的令人沉沦,周瑄每每坠下去时,转瞬又被抛出虚幻。
帷帐内的人仍在亲密,床架子摇摇晃晃,他瞪大眼睛,太阳穴突突狂跳。
那人转过头,挑衅一样看着他。
狂躁之后体温迅速冷凝。
他憎恨,恼怒,更多的是嫉妒眼红,他不敢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肖想谢锳!
梦里的他,恨不能溺死在无边无际的旖旎中。
心里一空,周瑄倒吸了口气,恍然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
仿佛最后的最后,那人还会继续转头,继续餍足的看着自己,告诉他:他是云六郎,是谢锳的夫郎。
他才是真正拥有谢锳的男人。
周瑄浑身冷汗,似为了印证,他掰过谢锳的脸,唇细细密密吻上。
越来越不受控的风浪中,谢锳疼的哭出声来,嘴里呜呜咽咽骂着,手指怼到周瑄下颌,用力推他。
不知过了多久,东院的奏乐声早已停歇,赵太妃送走最后的宾客,揉着额头返回寝殿,昌河公主也累了,枕着赵太妃的膝盖合眼小憩。丫鬟们忙着收拾残局,三三两两出入花门。
狂风暴雨骤停,谢锳低低泣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垂落淡淡的影子,两道水痕沿着眼尾滑到枕上,腮颊殷红,唇瓣被吮的更为明艳,她平躺在床上,如同小舟历经千险终于搁浅水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