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锳望着窗外的雨,听着檐下滴答滴答的声响,白露端着满满一簸箕黄杏走来,她脸上都是汗,脚步轻快绕过游廊,将簸箕放在雕花黄石案面。
“娘子尝尝,我跟寒露一道儿摘得,可惜我俩矮够不到高处的,底下这些没晒过太阳,可能没那么甜,不过也还好,酸酸的更有嚼劲。”
她洗好放在撇口碗中,邢州白瓷衬的那杏黄澄澄的格外好看。
谢锳咬了口,果真酸的厉害。
白露笑,“等会儿,寒露去找竹竿去了,咱们爬不上去,便敲打下来。”
说罢,利落的起身小跑穿过拱门,一溜烟不见了。
谢锳才觉出已经入夏,日子过得飞快。
歇了晌,她去西市巡店,新上任的萨宝住在崇化坊,谢锳便照例着掌柜的送去礼钱让他帮忙照应。
西市藩客众多,铺面也比东市繁华,各类物件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谢锳先去的便是绸缎庄子,掌柜的看见她,习惯性提了一嘴要不要给云八娘留下几端新料,谢锳思忖少顷,点头。
“挑没人的时候去送,别生出事端。”
掌柜的明白,忙去吩咐小厮跑腿。
谢锳去柜台后查看出入账,桌上摆了盏极品阳羡茶,茶香四溢,直沁心脾。
正看着,门外不知何故熙攘起来。
云臻本在拐角处的珠钗店看新样子,被同行的娘子戳了戳胳膊,使了个眼色往斜对过看去,这一看,魂都丢了。
身着紫袍的男子气质如玉,身段精瘦爽朗,全然不复当初被勒令休沐时的颓败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从容,是干练,周遭好些个姑娘以团扇遮面,大胆而又羞涩的张望。
不是那吕骞,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