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锳坐在对面抿唇不语,白露添了点茶水,曹氏掩着胸,支支吾吾没再说下去。
待谢锳将白露也遣退,曹氏再忍不住,拉着谢锳便开始诉苦。
云彦落水后,身子时好时坏,她们只得慢慢调理着,可某一夜,云彦忽然问她们要谢锳,还让找出来新做的那对鸳鸯配。
曹氏便吓坏了。
云彦完全不记得后来发生什么,所说之事也尽是两年前旧事,曹氏请来大夫诊断,又不敢明着刺激,便只好旁敲侧击,那大夫束手无策,只道暂且顺着他意,别冲撞了。
还没寻来更好的大夫,云彦跑了。
“六郎以为你同四娘闹别扭才搬出府的,他没说别的,我以为就能就此安生,谁想,他竟转眼不见了,锳娘,他是记挂你,连神思不清了都记得过来找你。
看在从前的情分上,你莫要激他,莫要告诉他你们和离的真相,我求你了。”
曹氏屈膝便往下滑,谢锳拦住,神情沉重。
夜里,云彦抱着软枕走到她屋门口,瘦削的身形被风一吹,勒出细腰。
周瑄偏生半夜过来,亲眼瞧见了这幕。
两人一个躺在榻上,一个躺在床上,隔着张屏风遥遥相望,云六郎软语温言喋喋不休,谢锳枕着手臂,睁大眼睛在听。
风静虫鸣,屋内氤氲着淡淡的沉水香,不时传出女子淡淡的笑声,极轻,几乎听不真切。
走之前,周瑄把药丢到院里,白露和寒露战战兢兢捡起来,也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那身影如嗜血的猛兽,随着廊下烛火晃出庞大的黑影。
“待能诊出脉象,给她吃了这药。”
白露舔了舔唇,手指将一碰到牛皮纸,又被周瑄吓得双手伏地,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