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一过,天际隐隐泛起鱼肚白。
周瑄走到高阶上,顿住脚步。
谢锳手脚冰凉,浑身湿汗被风吹得打了个冷颤。
周瑄侧眸,何琼之上前躬身,倾听吩咐,片刻后,他阔步消失在阴影之中。
忠义伯爵府角门,谢锳依着惯例叩了三下,果然见寒露出来。
她没多言,伸手将秋香色大氅包裹住谢锳,熟稔系好绸带。
谢锳回头,何琼之已经骑马往宫城方向去了。
“娘子,睡会儿吧。”
虽早有猜测,可还是吓了一跳。
谢锳发鬓松散,衣裳有被麻绳勒过的痕迹,方才两人为她更衣,又在手腕肩膀等处发现不少勒痕,便知今夜不会好过。
娘子不说,她们自是不敢多问,服侍谢锳十几年,白露和寒露犹如亲人一般。
谢锳了无睡意,“吩咐人套马车,回谢家。”
她换了件鹅黄襦袄,下罩泥金八幅织锦裙,额外披了条藕荷色帔子。
白露将乌发拧成仙髻,鬓边插入钿头钗,欲簪绢花,谢锳摆手,起身让寒露拿来绣缠枝牡丹花纹及膝氅衣,穿好后便去了禄苑。
没见着曹氏,问过下人后才知她昨夜宿在梧院,与四娘说了整宿的话。
如此,谢锳知会了刘妈妈,转头坐车赶回谢家。
算日子,四娘该出小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