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迎掌心撑着脸颊,努了努嘴:“看着自己的设计从平面变成立体,还是挺有成就感。但工作嘛,不是只有概念和审美就行,还得给甲方当孙子,跟说着各种方言的工头和工人扯皮,还要应付老板突击查进度陪客户等等。”

谈迎意识到说得太复杂,立刻刹车。

现在是无业游民时期,她只有一个目标:吃喝玩乐。

“我闻到香味了。”

周寓骑端着一碗甜酒小圆子过来,往汤面夹了一筷子香煎乳扇,听她要求加了玫瑰糖。

谈迎像个女王,连勺子都不用自己拿,仿佛到了周寓骑家做客。

她舀起一勺子晃凉,浅尝一口,乳扇脆香,甜酒清甜,圆子软滑而不粘牙,整一口冲散了夏夜和生理期的黏腻感。

久久等不到谈迎评语,周寓骑无端不安,像等待大师点评处男作一样,两手交叠在桌沿,引颈企望。

“很难吃吗?”

只见谈迎乍然抬眸,他撞进两抹柔和的眼神里,惊喜到令他心颤。

周寓骑并非没碰到过对他一腔温柔的人,只因她对他太过特别,过往的柔情全成了铺垫。

她才是高光,才是让他浑身发热的药酒,才是叫他甜得冒泡的甜酒汤圆。

“让我猜一下,”谈迎没一个字是正面褒义,却在每一个音节里蕴藏着夸奖,“你最后是不是加了淀粉勾芡?”

钟大厨的确强调淀粉勾芡是最后的点睛之笔,但对于他这种“翘课水平”的人,成败关键还是前头的步骤。

毕竟,钟大厨对他的预设是连燃气灶都不会打。

周寓骑翘起唇角,“这都被你吃出来了。”

谈迎已然晃凉了第二勺,毫不含糊将熟悉的味道送嘴里。大概在笑着,嘴巴关不牢,唇角溢出清透的汤汁。

周寓骑笑着给她抽纸巾,却见她浑不在意用勺子刮掉,从碗里抬起半张脸,犯规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