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螺扶着宋善宁出了宫,一路都没有抬头。
林氏那一巴掌实在不算轻,没过一会儿,宋善宁整个左脸都肿起来了。
碧螺吩咐车夫加快速度,早些回去上药,可是到了公主府,宋善宁撩开车帘瞧了一眼,却吩咐,“去双陆楼。”
她脸颊还肿着,碧螺哪里放心,还想再劝,宋善宁已经撂下帘子,不再说话。
碧螺伺候她数年,不再劝,吩咐改道双陆楼。
却不想今日来得不巧,陆钰的儿子发了高烧,不在店里,宋善宁便只得一个人自饮自酌。
空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连碧螺都被赶了出去。
灼烫的花酿顺着冰凉的唇瓣灌入喉咙,宋善宁仰面倚卧在美人榻上,素丽的宽袖短襟衫腰带有些松垮,露出一大片洁白的锁骨。可她毫无自觉,拱了拱身子,抱着一个绣花小枕,稍有些滚烫的脸颊贴着冰凉的酒壶,就这么睡了过去。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年,应当是皇帝给她正式赐封号赐府邸的时候,她还在皇帝跟前闹了好一通,天真地问:“父皇是不是讨厌我,想把我赶出去。”
皇帝失笑,双手勒住她的腋下,举在半空荡了一圈,然后将小小的宋善宁团进怀里,“傻姑娘,你永远是父皇的女儿,这里是你的家。”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越来越少住在后宫,反而这座空落落的公主府,她住得一次比一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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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谌一踏上三楼的长廊,便看见最深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宋善宁身边的婢女。
看她守在门外,永安公主应当是也在了。
谢谌想到两人在第一次见的时候,她与酒楼的老板娘好似相熟,或许这里就是她的产业?他心里胡乱的猜测着,想着下一次再不约人在这楼里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