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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你知道爸爸向来是最喜欢你,当初和白家结亲,是我糊涂,现在那个小畜生归了西,正好是放了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你?”

“那是妈惹了您?”

“你妈本本分分,也没的说。她没有惹过我。”

“难道是因为我两个哥哥欠了赌债,您生了他们的气?”

“他俩欠了债?还是赌债?”

“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那看来也不是为了他们。”陆蕴人又看了看父亲,一阵心酸:“看看您呀,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

“图个舒服嘛,”陆老爷唤着女儿的乳名:“三妞,这两个月,我隐居在这劝业场附近,感觉是从未有过的自由。有时候太热了,我还会光着膀子在街上走,那感觉真是奇妙极了,简直像是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然后他上下打量了女儿:“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穿成了这样?”

陆蕴人随便淌了两行泪,答道:“我是吓的。您是从未有过的自由了,我却是苦了。”

陆老爷见唯一的女儿落了泪,心里一阵难受,说道:“走,走,到我的家里去说——”随即想起了前方还站着个傅西凉,便伸手一指他,同时问女儿:“你现在也自由恋爱了?也好,也好,古诗有云,人生有爱直须爱,莫待老成黄花菜。现在的男女既是流行这个,你也不妨凑个热闹,不要束手束脚的过一生,最后像爸爸这样,满心都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