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傅燕云说道:“葛兄是个大忙人,百忙之中还要设宴请我相谈,要惶恐也是我惶恐,葛兄何需紧张?”
葛秀夫抬手一指傅燕云:“我怕你那张嘴。自从我和西凉交了朋友,你就成了我的冤家,见了我没一句好话,哪一句都能把我怼个跟头。”
然后他绕过桌子,拉起了傅燕云的一只手:“来,往里坐,今天这屋子里只有你我两个,咱们就谁也别端着了,有什么说什么吧。”
傅燕云随着他走过去,挨着他坐下了:“葛兄本来是个痛快人,结果在我这里受了那么多不痛快,说来也是我做得不妥。我先向葛兄赔个礼,赔完了礼,我再讲讲我的苦衷,我相信以葛兄的为人,会体谅我。”
葛秀夫抄起手边的洋酒瓶子,见傅燕云有沉吟之态,便拍了拍他,等他望过来了,这才倒了一个杯底的威士忌,仰起头一饮而尽。
对着傅燕云亮了杯底,证明了酒中无毒,他另取一只新玻璃杯,倒了大半杯放向傅燕云面前:“我们边喝边谈。”
傅燕云看了他的举动,心中暗暗有些纳罕,发现他今晚和往日不同,今晚的他仿佛是很认真、很诚恳。
葛秀夫有诚意,他便也以诚相待,抬手接了酒杯:“我和葛兄认识了这么久,还没有坐下来一起喝过酒。”
葛秀夫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们不是酒肉朋友。”随即抬头对他一笑,从眼镜上缘射出两道目光:“我们是耍嘴皮子的扯淡朋友。”
傅燕云也笑了:“诚然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