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云忙了这许多天,也没谁管过他的饮食,只有丁雨虹老张罗着给他买点什么吃,但听他不要,也就罢了。此刻接过了那只小碗,他垂眼看着那白嘟嘟的米粥,一横心喝了一口,然后强忍着咽了下去。
咽下去之后,他定了定神,像喝药一样,又喝了第二口。
一口气喝完了一碗粥,他把碗递给二霞,有点五内翻腾的意思,简直不敢说话,可是屏住呼吸忍了几分钟之后,那股子翻腾劲儿就过去了。
二霞让他慢慢消化那一碗粥,自去预备午饭。傅燕云继续在门口坐着,难得有这样凉爽的阴天,也难得正经的吃了几口粮食,他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
绿纱窗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是他那惊弓之鸟一样的弟弟在活动。他回头唤道:“出来坐坐,外面舒服。”
傅西凉出来了,见傅燕云占据了院中唯一一把椅子,便在门前的水泥台阶上坐了下来,一条胳膊贴着傅燕云的小腿,头垂下来,也将要蹭到傅燕云的膝盖。
傅燕云垂眼看他:“副捕头说得不清楚,你再给我讲一遍,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西凉如实讲了起来,从聂心潭一直讲到了程绍钧。傅燕云一边听,一边看着他那汗湿了的衬衫,有心不管他,又实在是替他难受,所以等他话音一落,便告诉他:“把衬衫脱了吧,晾晾你的汗。”
傅西凉不假思索的解纽扣脱衬衫,在院子里光了膀子。结果傅燕云盯着他的胸膛,又“嗯?”了一声:“谁挠你了?”
他低下头,也发现了自己胸膛上的几道红印子:“应该是柳哈春弄的。她不是特意要挠我,是指甲太尖,刮的。”他抬手搓了搓那痕迹:“没有破皮,不疼。”
“她怎么会刮到你这里?你在外面脱衣服了?”
“我没有脱。是我和她藏在床底下时,她忽然掀了我的衬衫摸我,摸我的时候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