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软和,傅西凉的怒气便也立刻散了,沉默着转向前方,他凝神呼吸着此地的空气。
他太爱这里的气味了,除了那块香皂香得比较新鲜之外,其余全是旧日的气味,真不知道燕云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在他围着浴巾出水之时,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其实就是燕云的气味。
他幼时和燕云睡一张床,大了和燕云住一间房,他的生活里处处都是燕云的衣服,燕云的用具,燕云的毛巾和梳子,后来燕云到了十八九岁的年纪,开始爱美,房间里又多了燕云的发蜡和香水。
他每天就在这气味中睡去,又在这气味中醒来。
“去吧。”傅燕云这时对他说:“现在我洗,你先去睡。”
傅西凉躺在那张铺着浅色棉布床单的大床上,身上的浴巾解下来了,换上了一条毛巾被。
他闭了眼睛,但是不舍得睡,要清醒着享受这里的床单和气味。
傅燕云洗漱完毕,一边系着睡衣纽扣,一边走了进来:“睡了?”
他“嘘”了一声,不让傅燕云出声。傅燕云关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小壁灯,这回把声音放低了些:“捣什么鬼呢?”
他一动不动,依旧闭着眼睛:“我这样躺着,就好像回家了一样。你别说话,一说话就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