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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什么都不干、胃口却很好的傅西凉先生走了出来,在桌前坐下,端起大碗,开吃。

二楼的报社职员们躲在窗后,痴痴的看着傅西凉把一桌子的大海碗全部吃空。本来到了中午时分,人就要饿,看了楼下这一场表演之后,他们几乎集体发作低血糖。双手哆嗦着拧好钢笔,众人一涌而出,往附近的小馆子里觅食去了。

傅西凉一天三顿饭,顿顿有凉有热、有稀有干,应时当令的蔬菜瓜果是一样不落,吃饱了就坐在房里修他的冰淇淋桶,如此过了五天,他感觉不妙,看那桶已经零碎得不能再零碎,只怕再修下去,就会化为齑粉。

无可奈何,他收了手,结果又变成了完全无事做。论学问,他是中学毕业,但是只读到了中学二年级,毕业证是花钱托了校长弄回来的。以他的文才,出去谋事是绝无可能,凭他的体格,给人当个保镖或者打手倒是绰绰有余,但谁家招保镖或者打手,也不会当街立个招聘的牌子,他上哪知道哪里需要他这一类的人材去?

所以,他一时无措,只好在家干坐,吃他那一皮夹子的老本。平时跟二霞也没什么可说的,谈不拢,对于旧友们,他也不愿招揽,因为屋子太寒碜了,让人看见了没面子。

到了第六日的下午时分,大晴的天气,他吃完了三海碗打卤面,正坐在海棠树荫下吹凉风,半掩着的黑漆院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人匆匆闯入,见了傅西凉后,开口问道:“请问您就是傅先生吗?”

傅西凉站了起来:“我是。你是谁?”

“太好了!”那人一步迈到傅西凉跟前:“傅大侦探,终于找到你了!”

傅西凉稍微的明白过来:“你是不是要找傅燕云?”

“哦?难道您不是?”

傅西凉重新坐了下去:“出去,走前门,前边那个才是傅大侦探,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