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钥匙开了黑漆小木门,他进了去,门没关,给她留着。门内是个小小的院子,一侧有花,一侧有树,勉强可算一座迷你的花园,园内矗立着一座二层大洋楼,楼上楼下全黑着灯。
她有点怯,虽然她父母在时,也是殷实的人家,但还是比不得这住洋楼的阔少。然而正是因为身份相差悬殊,让整件事情看起来就更像一出传奇的戏文了。
他开了洋楼后门,进去之后先扳开墙上电闸,让各处电灯一起放了光。她跟着进了去,一时间也看不明白楼内的格局,只跟着他向左一拐,进了一段短短的走廊,走廊左右共开了三扇门,对应着三间屋子。
他就近进了一间,她停在门口,就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床,桌椅和床都是崭崭新,灯光雪亮,灯泡也是崭崭新。
他站在屋子中央,先低头看了看周身上下,然后把手里那只小桶放到了桌上。转身面对着二霞,他说道:“你家在哪里?等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二霞垂下了头:“我……我没有家。本来就是因为家里没了亲人,我才来了天津想找亲戚,哪成想亲戚也早搬走了,我扑了个空。”
“怎么来之前不打听清楚了?”
“我也是一时着慌,没来得及。刚才那个流氓……他和他兄弟本是我家乡的邻居,我就是为了躲他们才跑来天津的,哪知道他们竟然追了过来……”
他点点头:“也就是说,你没有地方可去?”
二霞扫了他一眼,见他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斯文冷峻,站有站相,简直就是一位男性的佳人,便有些脸红:“我不会赖在这里的,等过了今夜,我就去找间客栈安身。您若是知道哪里有招女工或者女佣的地方,那就更是救了我了。虽然我没有什么本领,但谋生的力气还是有的,只要能够自给自足就够了。”
“我不知道。”他答:“我也不建议你去住客栈,那地方太乱,什么人都有,有的客栈根本就是大烟馆,里头除了流氓就是野鸡。一个流氓你都打不过,要是闯到流氓窝里,那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