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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平笙低垂的眼睫如鸦羽,缓缓颔首,步下无意识地退了一步,又一步。

直到退到隔扇边缘,他旋即转身,抬脚要走。

半步不曾跨出,他又定在原地,声线低平:“大哥死在边关,母亲可曾怨过父亲?”

箫夫人掩着唇,抑制住哭声埋下头,腰背的弧度弯成了虾弓的姿态。

“不,我不能怨他,他是大郎的父亲,是你们的父亲……”

箫平笙半垂的眼睫掀起,眉目冷寒,目空一物瞳白浸红:

“你被罪恶和愧疚蒙蔽了心目,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父亲他,并不需要你弥补。”

走出泰竹院时,箫平笙面若寒霜目无波澜,平静的踱着步子,像是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

箫胡跟在他身后,却从他过于清冷孤高的背影中,瞧出了几分沉郁和压抑。

他闷着头,心提到嗓子眼儿,呼吸都放轻了。

直到回到劲松院,箫平笙恍惚抬头,灯火通明的光泽,像是晕染进了他的眼底。这时,他肩头腰背的弧度,才有了略微的舒缓。

箫胡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主仆俩一前一后沿着蜿蜒石径上了廊道,箫平笙跨进堂屋门栏,隐约能听见内室的低细的谈话声,他眉眼缓缓柔和,慢慢踱步靠近。

“您这些年才做过多少针线活呢?头前些日刚刺伤的手,这才养好了。给小主子做的那几件儿小衣,也都是新的,拿来送给姑奶奶,也挑不出错的呀。”

小娘子的声音娇软,透着几分笑意,“那怎么能一样?给谁做的就是给谁做的,小孩子那么大一点,两件儿小衣裳才能花费多少工夫?先头我是不熟稔,现在已经不会再扎伤手了。”

“这话儿您可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