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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直起身,望向裴韵。

她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眼下两团暗影青得吓人,鬓间甚至现出了几缕银丝,一下子便现出了老态。

但她到底是经历过满门被灭的人,眼前这抄家的阵仗虽骇人,但裴韵一点儿也不慌。

昨儿容珣本是想要给她一封放妾书,说要让她走的,说她留在上京,有容涴照料着,再有蒋家人看顾,她的日子会比在代州好过。

容珣握着她的手,用愧疚语气道:“阿韵,我虽与珍娘和离了,但正妻之位我会给她留着,等哪日她不气了,兴许就会回来。”

裴韵直到那一刻才知晓,她以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一场笑话。

其实早就有端倪了不是么?

是她选择了自欺欺人。

裴韵知晓去了代州后,日子会很苦。

容家所有的财产被籍没,容老夫人又中了风,她不仅要照顾清儿,还要伺候容老夫人。若是能以容珣正妻的身份跟着,倒也不枉她陪他吃这一场苦。

偏偏容珣宁肯放她走,也不愿意给她妻位。

最可笑的事,容珣愿意放她走,她偏偏还不愿意离开。她也说不清是因着舍不下清哥儿,还是因着心里那点不甘。

就这样罢,总归沈一珍不会回来,容珣便是等到死,也等不到她回去他身边。

裴韵望着容舒,道:“涴儿可是给你递信了?”

容家出事后,不管是容涴还是蒋家都不曾派人来过。裴韵听容舒方才那番话,只当是容涴给容舒递话了。

却不想容舒摇了摇头,道:“不曾。蒋家这会大抵已经禁了她足,不许她过来。”

裴韵一听,想反驳一句“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