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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当他郑重与你说话时,那声音里的沉着会令人莫名心安。好似再大再难的事,只要有他在,都会否极泰来的。

容舒望着他乌沉的眸子,心间那火烧般的焦灼仿佛被春雨淋过一般,彻底哑了火。

良久,她笑了下。

“好,我先将身子养好,总归身子不快些好,就算想到线索了,也没得精力去处理。”

小姑娘的声嗓又恢复了一贯的温雅,只她那苍白的面色实在是太刺目了,方才不该同她提起沈治之事的,顾长晋有些自责。

“再睡会罢,天还未亮,我就在这屋子里守着你,你安心睡。”顾长晋说着便要起身,将幔帐从铜钩里取下,殊料袖摆被人轻轻攥住。

“有一事要劳烦大人一下。”那姑娘道。

顾长晋瞥了瞥她细白的软玉似的指,应了声:“何事?容姑娘但说无妨。”

“我想要沐浴。”

容舒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她这套衣裳还是今日穿的那件,上头沾满了血点。

这些都是张妈妈的血。

血腥味充斥在她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里,若不彻底洗去这些味道,她大抵一整夜都入不了眠。

顾长晋没曾想她求的竟是这样的小事,颔首道:“稍待片刻。”

这屋子坐北朝南,容舒住的这厢房有一扇对着院子的楹窗。

顾长晋出去后,她推开窗子,便见那男人走入角落的小厨房,掌灯起火,亲自为她烧起水来。

容舒倒是想去帮个忙搭把手地,只这会四肢绵软得就像面条,有心而无力,只好靠坐在窗边,默默望着厨房那扇敞开的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