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备的那一大桌丰盛的珍馐美馔容舒自是吃不下多少了,沈氏一看便知是怎的一回事,嗔了容舒一眼,对顾长晋道:“这馋嘴猫儿在路上可是又吃了不少小食?”
“阿娘。”容舒撒娇,语气娇娇的,听得人耳朵发痒。
顾长晋半落下眸光,片刻后抬起眼,道:“不多,就两个蜜枣儿并一块玫瑰糕。”
他这人面无波澜说话时,自有一股令人信任的力量。
只沈氏还能不知晓自家姑娘?他说得再可信,那也是在替昭昭扯谎。
不由得抿嘴一乐。
回门宴那日,沈氏早就注意到了,她这女婿对昭昭态度淡淡的,仿佛隔了一层似的。可今儿瞧着,那层隔阂就如同艳阳下的雪沫子一般,不觉间便已消弭无踪。
都说她这女婿是个铁面无私的清官,眼下为了替昭昭遮掩,都晓得扯谎了,可见是将女儿放在了心上的。
甚好。
饭毕,沈氏便让人领容舒与顾长晋去西厢房。
那西厢房是先前容舒住的地方,正对着一片老梅林,此时琼花凝枝、梅香澹澹,正是一年最美的时候。
沈氏让人在屋子里点了香,又摘了一蓬开得正好的梅花,想着小夫妻俩能浓情蜜意地过两夜。
容舒进了屋便道:“和离之事,多谢大人替我瞒着。这屋子先前阿娘已让人拾掇过,里头的被褥枕子还有旁的用具我也让人换了新的,劳顾大人将就两日。”
到底是她住过的屋子,若不是怕沈氏起疑心,容舒才不愿意让顾长晋住在这。
顾长晋大抵也不愿意住。
好在她一到鸣鹿院便差人把这里头的用物俱都换成新的了,勉强把她在这里头的痕迹全清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