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旁边即是斜坡的土堆,谢恒颜还没反应过来,便顺着那斜坡侧面一连翻滚下去,中途天旋地转撞了整整一路,最后磕磕绊绊停下来的时候,谢恒颜完全神志不清,只差不多又当场昏过去了。
等到睁开眼时,距离他方才待的敞口车厢,已足足翻滚数十尺的距离,老远只瞥见一道模糊的影。
那对夫妇约莫料准了他难得逃跑,所以临走前也没想把那豁风的车厢口给拉上。而今谢恒颜就卡在山路旁边那条小石沟里,身上拧着条麻绳,左右爬滚不回去,又没法张嘴说话,偏只能窝在原地发疯似的扭来扭去。
他几乎可以确定,方才一眼瞥见那俩屋檐的边角,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而是……
先前拂则山上,供奉游清神君的那座神祠!
璧御府,神祠,熟悉的山路……种种迹象皆在表明,他根本不在所谓的屏障里,而是被之前那道巨浪掀翻出去,直接飘到拂则后山外的小码头去了。
世间真有如此巧事,在外摸爬滚打近一年之旧,最后竟是被一道海浪冲回了原点?
谢恒颜完全不敢相信。但一想到有乌念在身边,也没甚么不可能的,兴许他也是歪打正着,碰巧搭了“它”的顺风车罢。
——可这会子乌念又在哪儿?
正想到此处,刚好那对夫妇找完水回来了,第一件事便是掀开车厢,检查他二人的“赏金”是否健在。而也就是这么一掀,立马掀出问题来了,车厢敞口处空空如也,谢恒颜人已不在了,且有明显挣动逃走的痕迹,车下草丛更是乱七八糟压垮了大半!
“人呢?”那女人扯开嗓子,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