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当天印斟守在谢恒颜身旁,千盼万盼,熬了整整一晚不曾合眼,却终究未如愿等到他的苏醒。
次晨刺目耀眼的天光,缓慢穿透木屋错漏参差的顶,同时也照亮傀儡杏目半阖之下,那张苍白如纸的俊美睡颜——他便像是一具温润如玉,雕工精湛的木制人偶。身体冰冷而僵硬,五官容貌俱是出自人手,分明刀刀落得锥心致命,却在冥冥无形之中,创制出如此惹人垂怜一样尤物。
印斟抱膝坐在角落,沉默盯他望了很久很久。
他现能看到的,便是最初始形态的谢恒颜。
一只……或许该说是一具,不会说笑,也不会动弹的傀儡木身。如今支离破碎地躺在面前,纵使一夜安眠已去,于他周身青紫斑驳的裂痕,也丝毫未有修复的迹象——总归来说,昨天是如何一副惨状,今日仍是当时原封不动的模样,完全没有发生半分改变。
为什么会这样?
印斟目光不动,只微上前些,握住谢恒颜一只冰冷的手。
你总在说,你什么事也没有。
所以这些话,都是用来搪塞我的吗?
中午乌纳来了一次。夹带着春分时节的寒潮细雨,而这间木屋已年久失修,顶处蓄满冰冷的雨水,正顺着墙缝一滴一滴往下淌。
“还没醒吗?”乌纳皱眉问道,“都这么久过去了,难道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印斟摇了摇头,躬身坐在旁边,眼神透着说不出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