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位自认为很称职的好爹爹, 在挖空心思瘫稻草堆上思忖了片刻有余,终于一咕噜爬起身来, 委屈巴巴地冲到帐篷外头去了。
今日天气不似昨日那般明朗,许是一晃深秋预备要入冬的缘故,天上层云俱是乌黑的一片,估摸着随时便得落下一场刺骨的寒雨。
谢恒颜肩头披半块毯子, 磨磨蹭蹭到最后也没吃成午饭, 一人无聊在村里晃悠了半天,最后干脆抱膝坐在帐外的小草垛上, 木木盯着昨晚印斟带回来的小鱼小虾发呆。
然而发呆正发到一半, 忽听得耳畔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喝:“乌骞, 你这臭小子,给我站住——”
谢恒颜刚巧回头, 顿觉怀里猛地一沉, 无端多出一人瘦小薄弱的身影。
随后即是容十涟手握扫帚, 照例气喘吁吁地紧随在后, 不住出声喊道:“臭小子, 你爹前脚刚出的门,后脚你就想跑!昨晚的打都白挨了吗?还不快去干活!”
“呜呜呜,颜颜救我!”
低头下来,乌骞立马抱上谢恒颜的脖子,带着哭腔道:“那个女人又抓我回去种地了!”
傀儡让他娘俩一下整得都蒙了,当下没敢犹豫,直将横冲前来的容十涟一把拦住,好声好气地劝慰道:“糖水姐姐,有话好好说啊,你跑这么快,当心摔着肚里的孩子!”
“乌骞这个臭小子,成天就惦记着偷懒!”容十涟由谢恒颜两手拽着,仍忍不住怒气冲冲道,“村里那么多地,你不去种,大家都不去种,往后拿什么吃的,喝西北风吗?”
乌骞躲在谢恒颜怀里道:“你怎不去种?张口闭口就晓得使唤我一个孩子!”
容十涟道:“你每天进嘴的饭都是谁做的?也是西北风刮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