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动了动唇,有些话思忖一半,偏还是卡在喉咙中央,没能顺利出口。
片刻之后,仍旧是走廊末端最为昏暗的一间矮房。
谢淙翘着两腿,悠哉悠哉坐在木藤椅里,忙着摆弄两手之间一只精巧别致的花瓶。
直到门扉“吱呀”一声,被谢恒颜一把朝内推开,谢淙适才停下手边动作,瞅着儿子今日额外苍白的面庞,笑了,倏而出声嘲讽道:“你摆着张臭脸,给谁看的?”
谢恒颜没接他话茬,只淡淡道:“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谢淙轻描淡写道,“看不惯你在别人那处待着,就叫你过来。”
谢恒颜:“……”
“你生气了?”谢淙眯眼过去瞧他。
谢恒颜:“……没有。”
“我不是没让你那小情儿投海么?”谢淙懒洋洋道,“你气什么?”
谢恒颜默然垂下眼睫,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谢淙托起腮帮子,逗他:“乖儿子,笑一个。”
谢恒颜挤了挤脸,勉强给他凑出一抹歪歪扭扭的笑容。
“太丑了。”
谢淙佯作要拿花瓶砸他,这厮一下就站得笔直,倒真像是不知反抗一般,就这么愣生生地杵在原地,等他要砸要打要骂,都是甘愿承受。
如是一来,谢淙反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多时便将花瓶放了回去,转又靠回椅背里,拉长尾音缓声令道:“过来,给我按会儿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