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颜探头瞅着他:“那……我想要十根糖葫芦。”
印斟淡声问:“你没牙能吃这个?”
谢恒颜:“……”
印斟低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的纵容:“行,买。”
“一百根也成?”
“都买。”
等到再过一阵,那傀儡又窸窸窣窣贴过来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头扎进印斟怀里,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知何谓记仇。
“……我冷。”他小声请求,“你抱着我睡。”
印斟沉默片晌,方侧身让出半边肩窝,说:“你别乱拱。”
“知道了,我不乱拱。”
“睡了。”
“……好。”
偏在这入秋时节的寒雨夜里,山头阴冷潮湿,屋外风声呼啸,竭力拍打着祠堂内间陈旧的门窗。
而在室内燃起的烛火刚熄不久,地上床铺一人一傀儡并肩挨在一处,印斟侧头之时,甚至能听见对方一起一伏的薄弱呼吸。
傀儡没有心跳,身体也不带任何活人应有的温度。分明当是一具无心无情的冰冷死尸,却又是在这独身一人的苦难日子里,唯一与印斟长久相伴的“活物”。
再往后的几天,应当是如何度过……印斟完全没力气去思考。而眼下他抱着他的傀儡,怀里是沉的,脑子里却是混的,想的又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毁神像的贼人至今不知所踪,之后回到璧御府里,面对成道逢该怎么办?
事后若不想把谢恒颜扔在山里,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