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过一阵近乎窒息的沉默,印斟无可奈何,便把手里的糖葫芦和炒栗子递过去,在人眼前晃了又晃:“……还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谢恒颜小声说:“不吃了。”
——美食诱惑,失败。
印斟盯着眼前这样一个人,却见他始终缩在台阶上,小小一道单薄的背影,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
他是在生气……?
可是又有什么好气的?
他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形妖物,生来本该受制于人。印斟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却并没打算予他过度亲近的权利。
印斟莫名有些心烦,也有些心乱。憋了半天,也也只重复一句:“我走了。”
谢恒颜还是不说话,抱紧双膝背对着他,装聋作哑学得还真挺像。
印斟眉角一抽,厚脸皮在他身后撑了一会儿,最终忍耐不住,只得麻木转身,一人独自往别处走。
——他真的在生气?
傀儡还会生气?傀儡凭什么生气?
然而一边想,一边回头,那只傀儡仍旧蹲在河滩旁的小台阶上,时不时仰起脖颈,瞅一眼路人手里明晃晃的花灯,然后再慢慢低下头去,将脸重新埋回膝盖里。
印斟走一半停了下来,犹豫半晌,鬼使神差般的摸到岸口,找那卖灯笼的小贩要了一盏花灯。
末了,满不情愿地走回去,端起花灯的一角,试着戳了戳谢恒颜的头。
“……干啥?”果然传来对方怯懦低淡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