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棠在燃安神香,动作优雅娴熟。
等到薄薄的烟丝升腾在两人中间,她从袖口掏出一卷宫纸,轻轻推到祁衍面前,“明月公主现在用不着伴读了,这是我的请辞书。”
祁衍接过,展开看了一下,颔首,“好,朕明日就批示。”
连棠颔首致谢,“既已不是公主伴读,也不适合住在宫里,我今日回去就将配殿腾出来。”
这点祁衍倒是没想到,愣了一下问,“那你住哪里?”
连棠回答,“我回母家忠毅侯府住。”
祁衍蹙眉,“忠毅侯府离皇宫可不近,你每日上值来回奔波太辛苦。”
连棠也想过这个问题,“府里有马车,辛苦倒不至于,就是不能在宫里待太晚了。”
若像这样,天黑才走,回到侯府都半夜了。
祁衍凝眉,思量半晌,仿佛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道:“暂时先这样吧,你每日来书阁不必拘泥时间,能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还有你身体余毒未消,搬家又折腾,朕准你三天的假,好好修整。”
连棠起身福礼致谢,站起来后她没有回原位坐下,而是绕到祁衍背后。
祁衍背后一紧,只听她说,“以后下值早,不能为陛下按摩助眠了,今晚让我再为陛下按一次吧。”
话音坠地,她的手像轻羽落在他的额头,指腹软软的,带着一点冰凉。
祁衍落睫,视线下垂,余光看到她软纱的裙摆随着她小幅的动作,围着他的龙袍迤迤曳动,说不出的缱绻旖旎。
他闭上眼,感受她指腹时轻时重的抚触,脑中的躁乱被一点点挤进心里。
祁衍不畏冷,为了保持头脑的清醒,冬天甚至不烧炭盆,连棠过来后,他让人搬来四个放在竹簟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