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可以确认,她在讨好那个人。
一如她现在讨好自己。
这让他略微不舒服,在他心目中,当年那个小姑娘长大后也应该一如既往的骄傲、肆意,而不是这般四处奉迎。
祁衍一边褪下身上衮衣,一边往楎木架走,两人身体交错的刹那,他顿住脚步,沉声,“你不必讨好任何人,包括朕。”
他声音虽不高,自带了一股子君王的威严。
连棠转头,看着他冷俊的侧颜,心里一栗,这个人心思到底得多深沉,才能只凭林瑞的描述,就知道她在讨好柳成寅?
但他身居高位惯了,并不知道讨好也分很多种,并非单纯的出于索取。
她送柳成寅端砚,是对才学的欣赏,希望他永远是横儿求学路上的指明灯,至于元宁帝——
连棠微仰了下颚,声音里带了一点负气,“陛下有没有想过,有的讨好,只是因着感激?”
感激他,知道她是祁麟的未婚妻,依然收留她。
感激他,纵容她的小心思。
感激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优待。
感激他的暗中提点,感激他赠书。
不行么?
祁衍转身,眸光有一瞬的晃动,她的话像一块小石落入平静的水面,漾起层层涟漪。
也许他对她太苛刻了,他总想着在她身上找回当年支撑着他活下来的那股力量,当发现她变了,苛刻就变成了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