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归老师早已习惯了被人认出来,每次进考场甚至有点当偶像的包袱感,也对她礼貌颔首,坐在了自己的1考场1号位上。
十班班长笑着问:“归老师回自己的王座了?”
余思归:“冬冷夏热的宝座吗?靠门第一个烦死人啦!”
她刚喊完,盛淅就单肩背着包做梦似的进了考场,环视一周,坐在了与龟龟一座之隔的、贴着‘3’的座位上。
“凡尔赛!”班长大声控诉,“你们同桌都可怕!”
余思归觉得班长很烦,对他比了一个很凶恶的中指,而下一秒第四的男生忽然开口道:
“你们同桌俩其实还挺出名的。”
余思归一呆,隔着两个座位,转过头问:“啊?”
盛淅正往外拿2b铅笔,闻言也回过头去,看着开口的人。
“……能不出名吗?”年级第四说,“这个姓盛的老哥转学来头回考试就考第三,还跟余思归坐同桌,非常恐怖兄弟们!当时还有过人偷偷去你们班看你俩,说要拜拜文殊菩萨,不过被你们班什么人轰出去了,你俩可能不知道。”
下一秒,盛淅和余思归同时开口!
龟龟是难以置信的:“为什么要轰?位列仙班塑金身难道不是每个人的梦想吗?”
盛淅则冷嘲热讽:“病得不轻,我轰的。”
“……”
年级第四神色极度复杂,道:“你俩……”
盛淅冷冷地说:“我轰的。上个厕所回来看到有人对着我和她的桌子三作揖,不轰能行?”
场面确实很阴间……
然而下一秒,余思归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盛淅,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话音刚落,盛淅就心平气和地问是不是让人进来对着她磕头才叫识好歹,余思归气冲冲地说一个头就够了三个头是给死人磕的我才不要……
紧接着老师拿着卷子进了教室。
俩人争执暂时告一段落,余思归愤怒地又给盛淅比了一个中指,攥着2b铅笔转过了脑袋。
班上仍不安静,有人低声背书,有人和后座的同学说话。
排第四的老哥则面无表情地拉着课桌,稍微后退了一点,以免溅上谁的血,然后说:
“原来你俩一对话起来,没人插得了嘴也是真的。”
“……”
-
……
怎么可能会插不上嘴。
归归老师坚信他俩对话不存在插不上嘴的可能,只不过是没人尝试罢了!谣言!fakenews!
她怀着这种信念考完了期中第一场语文,收卷时已用空了一只0.5的笔芯,写破作文写得手抖,心中甚至产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学文综,归老师我写超过八百个字就会被掏空人生的绝望念头……
交了卷后,大家拎着包,各回各班。
余思归也开始慢悠悠地收拾包。归老师挺讨厌写字,一是不愿写,记笔记都能感到痛苦,二是她字其实不太好看,潦草,只是能看清、而且有章法可循而已。
相比较之下盛淅的字体就漂亮得多,他似乎专门练过,写字有力且骨架雄厚。
……这么想来这个家伙实在是十项全能……
回头开家长会,我会被他比下去吗?
归归忽然感到一丝震惊,有种这辈子都在当优秀学生代表如今却突然被天降安排得明明白白,竹马抵不过天降,即将惨遭碾压的感觉。
然而还不待思归给自己打完这次期中一定不能比盛淅成绩低的鸡血……
她脑袋后头就迭然出现了个声音。
“为什么还不对我说对不起?”盛淅懒懒道。
归归一呆:“啊?”
“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思归都懵了,“我做什么坏事了吗?而且怎么会有人来主动要别人说……”
“有的,”盛少爷单肩背着包,温和道,“我从来都是主动要别人道歉的。”
余思归确实没想到这一出,震惊得睁圆了眼睛:“可、可是我做什么了呀?”
教室里人几乎都走空了,盛少爷十分轻车熟路地牵住了归归的手,那动作自然至极,把同桌四根手指压回手心,中指揪出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够,自己不能再度被冒犯,又像玩乐高似的扭扭小同桌,让龟龟的中指对着自己。
“……”
龟龟眼睛震撼至极,看着盛淅。
盛大少爷终于露出坏脾气,道:“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