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青栀青柏都等着,却不知道她忘了词。
哎。她实在背不下来课文。
时间一秒秒拉长,青栀眼波流转,骄横道:“啊?不比程青豆那个破诗好吗?”
青松反正也听不懂,管他有没有吊半道儿,配合地“嚯”了一声,大力鼓掌:“好!好词!”
青豆:“……”
青栀回头看向金黄的麦子,心里有些遗憾。她对妈妈说,妈,下次我真的会好好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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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8月4日,傅安洲刑满出狱。
出狱前一周,他又开始睡不着觉。好像要离开母体的婴孩,不安地辗转。
那天下午两点,他手指锁在一起,一步步走入阳光下。他刮了胡子,理了头发,还申请了一副300度的眼镜。和他相熟管教都说,年轻了10岁,现在像个十八岁的小伙子了。
下午两点是他提的要求。他不想在午夜走,太寂寞了。
这一点却把虎子和顾弈难倒了。他们就是三点来的。幸好是夏天的夜,不算冷。他们蹲在监狱门口先藏起来,后来开始张望,就跟要劫狱似的。
到早上九点他们上班,才问到傅安洲下午走。
“缺不缺德!”傅安洲一出来,还没抬起头,虎子的骂声就在头顶炸开了。“人家都是凌晨走,就你搞特殊,你想过来接你的人什么感觉?”
他的世界一帧一帧,慢速推进,直至将顾弈的皮鞋尖和眉眼都纳入视野。虎子在身侧,跳来跳去,一点也没个做爸爸的样子。
“啊?故意的?舍不得?那你怎么不在里面再呆两年?”他骂骂咧咧,从兜里掏出烟,隔了一步远递给他:“抽一根吧,我和顾弈都在戒烟,不能陪你抽了。听说出来抽烟能顺点,你看,我现在就不错。”说着,拍拍自己腰间的大哥大,“怎么样,跟哥混?”
傅安洲看看他,又看看顾弈,牵起嘴角,客套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