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最后一步是合上《理想国》,抚平书角,将清洗过的高脚杯搁在书上。这是优雅的仪式,属于傅安洲的小资。
谁料,走到门口,刚一拉门,卷了一夜的书在逐渐合上的门缝中徐徐弹起,非常危险。
青豆手要扶上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门砰的一声,落下了锁。
旋即,里面传来了高脚杯落地破碎的声音。青豆心里叹气,浪漫也太易碎了。
走出雅舍公馆,青豆坐上公车,才终于得空,感受身体微妙的酸楚。
昨夜,顾弈问她痛不痛。青豆想说,痛的,但又没那么痛。可能知道是顾弈带来的痛,所以不害怕。那种痛很春天。像破土而出的新生嫩芽,像东东出牙时哼哼的又痛又痒,是有生机的痛。
形容的时候真是无心,都忘了,这是件有生机的事儿。
第99章 1995·夏 ◇
◎坠兔收光2◎
程青豆是个闲不下来的人。通宵一晚, 她居然一点也不困,反而很兴奋。
她身体里涌动着一股强烈的叙事欲望。甭管散文诗歌小说日记,赶紧把感受化成文字。
她唇角高高吊起,细细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碳素笔尖之下, 动作分解丝滑流出。
很多时候顾弈都是没有脸的。他有呼吸有低语有动势, 但由于青豆羞,瞥一眼, 便扭开了。能怎么办呐, 没有人教她,这种时候对视是否算得礼貌。
所以, 青豆最清晰的,除了钟楚红艳丽的脸庞, 便是房间和身体的一切皆在摇动。
写完第一页,她明白自己在写什么。写到中间, 抽抽鼻子, 她才发现自己哭了。为终于把一个青春期的淫hui念头完成。
心脏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