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不由想起了广州师兄, 也就是摄影社的社长。这厮即将毕业, 摄影社的相机大佬后继无人。
老公馆有某人的旧回忆。虎子上楼很安静, 脚轻抬轻放, 仿佛踩着小海撕心裂肺的嚎啕。
等进了屋, 他问顾弈:“你回来就睡这儿?”
本来昨晚就说,三个人来这儿挤一晚的, 可虎子实在惦记录像厅, 几人便往那里去了。
“嗯,床不错。”顾弈是为接虎子回来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念叨, 他没有告知家中, 借住傅安洲这里, 和他睡了一宿。
花几百块来回就为见个朋友,这种情谊,在顾弈这样的家庭,属于不被理解的奢侈感情和消费。
青豆走到墙角顾弈军绿三角双肩包跟前,拾起压在包下的一角纸。那是一张西城到南城的硬质火车票,票上压了两个不规则的剪票小口,票价写着340元。
青豆嘀咕:“真有钱。”
虎子也看见了,两眼冒光:“嚯!真兄弟啊!”为了给他接风洗尘,特意坐两天火车,花几百块钱。
第一次见顾弈,虎子还说他是个雌婆雄,现在看来,真爷们!
“真的够兄弟就应该站着回来。”舒舒服服睡回来,算什么嘛。
“我回去买的是站票。”顾弈也就是个学生,哪有那么多闲钱。只是上中卧铺都卖掉了,没买到硬座,就剩最贵的下铺了。他也是咬牙买的。
傅安洲房里有台vcd机器,索尼刚出的。上头搁着两张碟,《大红灯笼高高挂》和粤语版的《纵横四海》。虎子摸着机器,痴迷了好会。他问,现在可以看电影吗?
牢里组织过一次看电影,但片子太旧了,特没意思。
顾弈一笑:“我昨天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这儿看不了。”
傅安洲租房子的时候没考虑观影。租完就买了vcd机器、三枪投影机和手掌大小的bose音响,等入住才意识到,没有一面平整的白墙,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