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暮尔尔,烟火年年1◎
顾梦房间的窗扉是后来改装的, 方格子式,月光泼下,很有格调。
但她太酷了。
那日灯熄,青豆仰躺床铺, 吓得紧缩被窝, 一动不敢动。
顾梦用白色夜光颜料在天花板上涂了个骷髅头, 白天完全看不见,等夜晚, 栩栩如生, 仿佛就在脸庞之上。
青豆努力闭眼,那诡异如何也挥之不去。她并非鼠胆, 只能说,顾梦画得挺好的, 不愧是学美术的。
顾弈已经睡了,经过门口能听见疲惫的轻鼾。想想也是, 两日舟车劳顿, 加上晚上的高度刺激, 铁打的也吃不消。青豆不想打扰他, 又实在吓得睡不着, 来去徘徊,跑去顾燮之的书房, 把顾梦的被子挪过去, 准备再在这儿睡一夜。
很尴尬的是,顾燮之这张小床不是正大光明的“床”, 而是用几块木板搭在凳子上凑合的。
所以这床有高低。
上回睡还挺平整的, 当时应该是有人睡, 后来估计不睡了, 便放在角落置物用。
青豆把角落硌脚的两摞匝好的书籍信件拎出来,粗粗铺了床。
卧下后,青豆几乎没怎么睡,次日起得很早,心情郑重又复杂,于是将烫金色的日出定格在海鸥df-1的镜头中。
顾弈睡得昏天黑地,错过了青豆早上给他煮的稀粥,煎的流黄鸡蛋,以及中午为他下的酱油葱花面。
顾弈起来,青豆一字不差地把自己田螺姑娘的事迹讲了一遍。他揉揉虚空的肚子,往桌上望:“粥呢?蛋呢?面呢?”
“看你这么累,所以帮你吃掉了。”是看他不起床,青豆只能一人吃两份,硬撑了下去。
青豆朝他俏皮地眨眨眼,以为能气到他。
顾弈赚到大头,根本不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两指捏上她的下巴,轻轻一啄,“我吃这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