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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弈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次跳完回来,她脚扭了半个月。”

青豆还要再问,被顾弈打断了:“程青豆。”他认真叫了她一遍。

青豆应:“哎。怎么了?”

“你”顾弈没有看她,而是直视前方的墙镜,通过镜子与她对视。

木板地被练基本功热身的小姑娘们踩得踏踏响,小得晃晃悠悠的小孩也攀着镜面,一下一下抬腿。

青豆隔着来往跃动的身影,一直在等顾弈说话。

他身体前倾,两手搁在膝上,额角有理发师剃的一绺时下流行的尖尖。洗头时,他想起青豆说他头发很硬。一摸发现还真是。他的头发打湿了也不会贴住头皮,直耿耿扎在头上,挂着水珠。顾弈往一旁搓灰的虎子头上摸了摸,那厮的头发软得像一滩湿藻。

青豆坐得笔直,头发剪回齐肩的长度,头顶箍了个酒红粗发箍,又洋气又淑女。她的头发很软,一把抓上如云雾一样,看似很好欺负,尽在掌握,又什么也抓不住,没有实感。

看来头发软硬和性格相关,也不完全没有道理。

半晌,青豆的眼神与镜面里的顾弈对上,噗嗤一笑:“看我干吗?”

他指尖虚衔住不存在的烟,对着空气掸了掸,“程青豆。”

“干吗!”也不是多好听的名字,干吗叫她又不说话。

“程青豆!”

“干吗!”

“程青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