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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打破同学们拙劣的故作不知。

本来各忙各的,脸朝床架、朝墙、朝书、朝脸盆,金津这么一声,大家都不装了,一律齐刷刷朝向青豆。

南城师大附中是个有点排外的学校。这里有本校派和外校派。三分之一的学生是南城师大附中初中部升上来的,他们彼此认识,住得也近,关系亲厚。开学第一天呼朋引伴,热络畅聊,与乡下考上来的孩子们划开交流上的楚河汉界。

这情况在青豆初中也有,但她很自然地被划进小南城土著派系,所以没有被边缘过的无奈。

到了高中,程青豆是个外校派。加上平时悄无声息,安安静静,除了扁平足,同学对她一无所未知。

青豆听过她们的夜话,知道顾弈被划作本校派,原因是他爸是南城大学老师,妈妈是清南区少年宫文艺部管事儿的。

青豆埋在被窝里,心里冒出道顾弈声线的旁白:所以呢?

他明明和她一个小学初中毕业的,怎么能因为家庭原因就划作本校。他也没呆过师大附中的初中部啊。这帮人真没意思,一点也不公平。

还好她们都说他坏话,抱怨他好凶,不帮女生打水,只打篮球,顶没意思。这让青豆心里又有话附和了:说的没错,确实没意思。

青豆:“算吧。”

金津:“你和他妈妈也认识。”

室友:“是啊是啊,你们一起说话呢。”

青豆坐在上铺,一边理床一边思考,“是。”

音调更高了:“你们什么关系!”

所有人看向青豆,连走廊都有同学抱着脸盆假装经过,逗留阳台晒衣服。

青豆像只动物园的猴子。

她承认,被期待注视的这一刻,身体里有股久违的血液在沸腾。忽然有些激动,又不知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