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老师展示给她教学参考的解释,告诉青豆,你错了。
青豆据理力争,成功得罪老师。连续一周的语文课,她都在外面晒太阳。
这和初中又不同了,这里学生都苦读,以老师为首,不敢质疑权威,不敢乱说话。绝无人崇拜顶撞老师的人。
老师用了“歌颂”,教学参考写着“说明”,青豆坚称是“讽刺”。
一周后,青豆明白了,那篇课文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教科书是不能随便质疑的。
她在图书馆的阁楼上抄完了五百遍《包身工》,抄到最后,由烦躁委屈到心如止水,完成了一次痛苦的涅槃。
图书馆是一栋三层半的仿古小楼,斜顶是半层阁楼。
这么小的地方,窝着两个人,她自然会注意到“傅西洲”。青豆知道他很有名,又不知道他有名在哪里。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久了,只知道他若经过班级门口,女孩会隐隐躁动,所以,她把“傅西洲”的有名理解为一些青春期的萌动激素。
一周的抄罚完成后,她稍微有些明白了。
他第一天问她,“累吗?”
青豆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面无表情低下头去。
每天傍晚他都会来呆一会,隔了两天,他合上书本,将《解体概要》搁在她的小方凳上。青豆抄到晚自习结束,一边抻腰一边随意翻开。
书上有一处折页划了线:“我们身陷一个满是冗言的世界,疑问与回答在其中完全是同一回事。”
青豆怔怔良久。睡前,她问下铺话特多的女孩子,隔壁班那个“傅西洲”很厉害吗?
女孩叫金津,可能那天精神不好吧,她疑惑地看了青豆一眼,“啊?”
青豆戴罪在身,不敢多话,匆匆回了句没什么,埋进被窝,打电筒抄《包身工》去了。
次日她犯了个大错误,为了感谢那句话,感谢第一个安慰自己的人,青豆主动打招呼:“你的名字真好听,是取自‘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