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买的很艰辛,青豆拨算盘拨得眼睛都花了。二哥每递出去一张借条,她都认真记录在簿子上,包括他脱口而出的“大概归还日期”和因亲疏远近而不同的“口头利息”。
买房有一份敲私章的合同,因为是农村户口,买了房也不能办产权。这一点有些亏。
孟庭让他们去转一个城市蓝印户口。于是,他们又搞了几重手续,缴了计划外的两万块去办了户口,终于把产权办了下来。
几个月的忙碌结束,青豆多了个具体的理想:她要好好学习,得考好大学,分单位进体制,再找个好单位的好男人,分一套好房子。
她给小桂子的信里这样写道:
“我学看钟表学得很慢。小时候经过招待所,前台挂着四个醒目的时钟,底下有一排小字,按序标注伦敦、北京、莫斯科、纽约四个城市。
哥哥考我哪个是我们的时间。我迷迷糊糊(也许当时瘟病没好),明明有北京两个字,我却指了纽约。
哥哥笑我,“咱过的是北京时间。”
他说的对,我们物理意义上过的是北京时间。但我指的也没错,纽约比北京慢了十二个小时。最近,我的时针追上这一圈差距,在生物意义上也过上了北京时间。”
中国小南城东门桥一号楼404。两室一厅独卫。
青豆蹲在安静无味的坑上,眼儿惊慌失措受宠若惊,罢工便秘了。
程青豆无奈地揉揉肚子,回到半室,躺进距离天花板两米的床上,迎来了小南城的1989年。
这一年挤挤攘攘,大事小事没个商量,纷纷插队发生。
第14章 1990之前 ◇
◎梦里不知身是客2◎
而□□年一切的坍塌, 早在八八年的疯狂或是更早的时候,就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