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牙关咬死着,从唇齿间泄出的语句是矛盾的轻缓柔和。最初的本能恐惧过后,所升腾起来的便是孑然怒火,自掌心翻涌的猩红一齐烧到倾泻宇宙。
满目光怪陆离的色斑中,叙燃垂着眼睫,从一抹抹构成世界的框架碎片中看见了什么场景。
“……”
充斥着大雪与迷雾的底城,拖曳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倒在菩萨像前。女孩仰头望向神佛低眉,满目灰白中,僧人推开寺门,将边缘磨损得发白的袈裟披在她身上。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那帮杂种。”
咳出的污血染在袈裟上,将布料蹂得愈发脏旧,僧人却一字未提,只是道:“你有没有名字?”
“燃。”
于是僧人笑起来,“这可不算名字啊,说是法号倒还算勉强。”
女孩没理会这话,只是扯着僧袍跌撞着试图爬起来,“我一定、一定会……”
“你要知道,燃,现在不是时候。”
僧人抬手制止她的动作,“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放开……那还要等什么?!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慈年大师目光低垂,与漫天神佛投下的虚影重叠在一起。
破旧小亭的香火边,他缓声说道:
“以须炉火之燃也。”
“叙燃……”
“若不嫌弃的话,从今往后,你的名字,唤作叙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