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她静静抬眸,瞪了厉宁策一眼,“上来坐会儿吧。”
无论他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流露,还是故意而为之,都不重要了。
她无法无视那轻飘飘一句话背后的沉重情感。
那是喜欢也好,是执念也罢,至少这十年她杳无音讯的时间,是她亏欠他的。
她请厉宁策上楼小坐,先去卸了妆,然后在冰箱里挑了些水果做成果盘。
转身看见他悠闲地坐在中岛台前的高脚凳上,认真回着邮件。
盘子放在桌上时,厉宁策立刻合上了电脑,望着她素颜清爽,赏心悦目。
“长话短说。”柴漾递给他一柄小叉子,“我是私生女,亲生父亲是凛北豪门,这件事是他妻子找到我家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厉宁策:“在线下比赛前?”
“对。”她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她在我家砸了一通,我不小心摔在地下的玻璃陶瓷碎片上,然后还被她踩了一脚。
“手伤很严重,基本可以说与比赛无缘了。我当时很慌乱,也怕耽误大家临时找队友的时间,但被那家人带走了,所有东西都没留给我,我也……联系不上你们。”
她像是被沈长鹤关了禁闭,独自一个人在医院里养手伤,没有任何通讯设备留给她。
这期间……他们队因为她的缺席无缘线下赛,沈长鹤暗中操作成了她的监护人,母亲没能熬过自己的病撒手人寰,而她不仅没见上她最后一面,反而被他甩手送到国外。
再次打开三水晚的好友账号时,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和他们讲,于是她卖了游戏账号,选择逃避。
逃进在异乡重新开始的人生。
柴漾说着说着,发现自己的语气和厉宁策方才一样沉静又淡然。
她恍然,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
原来是只有已经翻过那个坎,血与泪、绝望和无望都已经被彻底消化后,才能这样轻松地把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