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宁策颔首,收起中央扶手,把剩下半杯奶茶递给她。
柴漾接过,还是温热的。
“这个品牌太小了,能搜到的它出过几次食品安全问题,最好少喝。”
柴漾:“……”
街边随手买的一杯而已,哪有空去查人家的食品公司啊。
她垂下眼眸:“嗯,反正也不想喝了。”
奶茶甜腻却连接着昔日苦涩。猝不及防见到沈长鹤,让她的心情跌入谷底,这点甜腻其实也救不回来。
“不开心?”
厉宁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如当年连麦时那样,话不多,但每一次都能问进她心里。
一声便把她唤到十六七岁的时光里。
那些深夜的陪伴,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流露出些微真正的自我和脆弱。
从她被沈长鹤带走起,她就始终憋着一口气,怀着浓浓的恨意,从来没有为此哭过。
她不敢哭,她怕母亲在天上会担心。
也怕会被沈长鹤瞧不起。
而现在,厉宁策的轻声询问,竟让她眼睛酸涩。指尖捏着塑料杯壁,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渐渐水雾氤氲。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说出来,眼泪哗地涌出来。
然后泣不成声。
她不脆弱,却也并非如铁石般坚强。她只是十年都没有敢让自己这样放纵地品尝着委屈的滋味。
还真是一发不可收。
她意识到厉宁策还在旁边,连忙垂下头,让两侧的头发遮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