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在姐姐去世之后的很多年里都在想办法摧毁裴家,但苦于没有证据,因为他知道裴家行事谨慎,那个病房应该不会装监控。
但是后来裴颂骐自己存了点钱,得知那个医院的院长退休之后,立刻找到了院长,通过第三方花重金买通了他,这才知道当初院长还留了一手。
表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对外宣称会为裴家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但实际上,院长也担心自己被裴家反手抛弃,暗中在病房里装了摄像头,保存了那些证据。
院长并不知道找他的人是裴颂骐的手下,以为那人是裴家的竞争对手,觉得自己可以靠这些监控录像狠赚一笔,面对巨额支票的时候,自然没有再犹豫。
——当然,他也确实赚了一大笔钱,那是当时裴颂骐的全部积蓄。
裴颂骐顺利拿到了原本要被抹掉的监控母带,抓住裴耀宗伤害姐姐的证据,但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因为在那之后没多久,他就被告知女友被裴家盯上了。
再之后就是裴颂骐和汪屿说过的那些:他愤然出家,女友含冤度日,中途他出来替女友洗清冤屈,随后再次回到庙里,再来就是郁芃冉出生不久便被送来庙里生活,而后她又免于生命危险。
直到得知姗姗骤然离世那天,裴颂骐才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钱对他来说向来是身外之物,他可以大笔一挥签八位数给一个退休老院长,也可以把攒下来的工资一分不剩地交给庙里。
亲情葬送了,感情破裂了,前尘往事也都抛在身后了。
他仅有的执念就是这个盒子,还有刚刚给郁芃冉看的那些东西。
说真的,他最初遭受如此重创的时候,还曾经把姐姐和姗姗当做他修行路上最大的痛苦。
方丈劝过他,只有跨过这些痛苦,他才能真正悟到佛门那些超脱于世俗的道理。
但这些痛苦从被创造出来的那瞬间开始,就一直伴随他到现在,一刻不停。
汪屿愣了很久,脑子一片空白,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摆出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