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屿从小到大都在英国,自然知道那几个小本子是什么东西,也一眼就看出来那些药盒上的文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霎时,他的心又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
她过去的抑郁和焦虑都很严重,几乎每周都要去医生那里报道。
想起此前从裴颂骐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他只觉得呼吸困难。
她到底是怎么恢复成现在这样的呢?中间经过了多少努力?
郁芃冉分外坦然:“我过去在英国接受了大量相关治疗,几乎每晚都要靠这些药物才能正常入睡,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蹲在大街上抱头痛哭,之后还出现了相当程度的躯体僵硬。那时的室友对我很好,几乎时刻都在我身边,我很感激她。”
汪屿愣住。
“最近我好像又有这种感觉了,浑身动弹不得,入睡困难,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种情绪就是想哭。正是因为我过去有过这样的经历,我才知道我或许又回到了当初那种负面状态中。这是旧疾,于我而言好像从来就没有根治一说。”
“冉冉……”
“旧疾再犯对我来说是很痛苦的,我以为我能摆脱那样的负面情绪的漩涡,可是我好像又把自己推进去了。这些药我都没重新开始吃,因为我想听听医生的建议。这段时间我都在紧锣密鼓地安排before dawn的后期工作,把必要的事情提前做完,给我自己腾出一些时间来,我需要回英国一趟去见见我的医生。”
她就这样淡然地叙述,以及毫无意识地落泪。
直到汪屿伸手替她小心翼翼地擦掉眼泪,她才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然再次不受自己控制了。
“我知道我出了问题,我需要帮助。”她的声线在颤抖。“我想把自己拽出来,应该是我来控制情绪才对,而不是情绪控制我,我需要帮助。”
相比于之前的清冷疏离,现在的郁芃冉只有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她就会立刻破碎成渣。
越是这样,汪屿越心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