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玄门弟子在内里货架上看到了什么,他脸红拿起一包粉色东西,羞涩道:“老板娘,你们都是鬼了,死后还用这个啊?”
老板娘一看,柳眉拧成八字:“用啊!怎么不用,老娘生前每个月生理期拜访都痛得欲死欲仙,本以为做了鬼不用再来这玩意儿了,结果痛是不痛了,日子到了,该大出血还是照样大出血。这狗屁倒灶世界对女人真是不公平!”
这种说法叫直播间人大开眼界,很是稀奇,妈呀这出血症真是有够难缠,连做了鬼之后还不能摆脱。
老板娘骂骂咧咧,又招待了一位客人。
来者是一位头发花白老妇人,一枯瘦手拿着扫帚,另一只则手心攥着几张皱巴巴钞票,她呼唤道:“丽娘,丽娘,给我两袋米和一瓶酱油。虾米给我来点,紫菜也给我来点。”
“好嘞!”老板娘转身忙活去了,这时候又有人闲不住了,忍不住鼓起勇气,去问这个模样瞧着没什么威胁老妇人鬼,“大娘,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鬼怪也要吃东西吗?”
谁料老妇人一听,似乎想起了什么,她鼻子一歪先是生气,然后就流着眼泪道:“当然要啊!本来我不需要买这些东西,可我才死两年呐,家里那些不肖子孙都把我忘了,不仅没给我烧纸钱了,连清明扫墓都不来,平日里更没一点供奉,我这个老太婆当然会饿啦。枉我生前最疼他们,养老金都扣扣搜搜不舍得用在自己身上,如今却过得如此凄惨,每天还得扫大街挣点元宝钱。”
一听这话,直播间有不少观众都想起了家中已故亲人,没想到死后日子原来竟是这副模样,顿时心酸得落下泪来。
许久有一条弹幕飘过:【这是我老娘,因为工作忙,我已经好久没带家人去祭拜她了,没想到她死后日子竟这么清贫困顿,我太惭愧,我枉为人子,我不是人……】
泛着荧光屏幕前,有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想到那位老太太伤心脸庞和一连串抱怨,中年男子脸上落下泪来,他一边哭一边扇自己巴掌,粗糙大脸都红肿了还不肯停下,难以面对良心谴责。随即想起了什么,他立刻连滚带爬,跑到客厅里去,拿出冰箱里肉蛋橘子,给母亲扫香。
他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期望阴间老母亲可以收到,不用再忍饥挨饿,七老八十了还在扫大街。
江宓听了这些家长里短鬼生百态,心下微动,但想起正事,他还是拿出一张照片推了出去,“老板娘,你见过这个活人吗?或者听到过,一些关于活人稀奇事。”
老板娘拿起照片,端详了好几秒道:“这小帅哥脸,我好像有点印象……哦,他好像是拍卖会所要竞拍压轴货。”
众人一听差点炸了,“拍卖会所,你们这些鬼竟然还从事这种违法犯罪勾当!你们生前难道不是人吗?”
这一竿子打翻所有好鬼地图炮言论,惹了老板娘不满,她叉腰回骂道:“我们这种没本事才是良民,有本事都成地头蛇了,收保护费、聚众打架还开洗脚城,开鬼网吧还不限制未成年,你说他们那么坏,卖点活人怎么了?”
【草,过分真实了】
【原来鬼怪也那么艰难】
众人立刻明白误会了,当即赔礼道歉。
江宓却抓住了关键,“他是活人,这些鬼中恶霸也不可能随便发卖吧?”
“当然不能了,普通鬼怪不能轻易剥夺活人性命和人身自由。”老板娘气呼呼地擦桌子,“不过那个活人也太愣头青了,据说因为吃霸王餐被扣了,那鬼说要剁掉他几根手指头,他就屈服了,自愿跟鬼签了主仆契约。你说留下刷盘子抵债多好啊,契约一签,成了鬼怪附属品,那不就任打任挨了么?”
怎么又是一个签了主仆契约。
众天师表情一言难尽,沈达嘉想到了自己,脸颊臊得通红。
顺着老板娘指引,众人来到了一家闪烁着霓虹色泽拍卖会所,正想抬腿进入,却被门童拦住了。
这位门童穿着白色衬衫红色领结,如果不是两颊诡异惨白,几乎跟阳世人没什么两样。门童鬼一边拦人,一边抬起堪称镭射光眼睛,上下扫射众人,嘴上客客气气说道:“对不起,没有邀请函不能进去。”
进这会场居然还要邀请函,众人语塞,刚想原路返回。
一辆红色卡宴停留在了会所门口,一个身材肥胖女鬼拎着包走了下来,“今天是不是好货色上新了?”
一见此人,门童一改冷淡死板嘴脸,谄媚地迎了上去,“是是,就等您了,这一批都是好货色。”两人寒暄,门童接过车钥匙,然后肥胖女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区别对待肉眼可见,有人不满了,“那个女人没有邀请函,她怎么进去了?难道你们这里歧视活人?”
门童捧着车钥匙,斜了他们一眼道:“我不歧视活人,我只歧视穷人。穷人当然不能进。”
【草草草我裂开】
【扎心了,有钱果然才能为所欲为】
一听这话,江宓收回已经出鞘桃木剑,想也不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厚厚钞票,递到门童手里,他淡淡道:“我有钱,让我进。”
本来还眼高于顶门童,一见钞票眼睛都发光发直了,“您能进,您请进,您快快进!”那克制不住飙高男中音,简直与“坐,请坐,请上座”、“茶,上茶,上好茶”有异曲同工之妙。
众人便进去了,一位服务生女鬼还言笑晏晏,弯腰给江宓递了一本册子,上面登记俱是本次拍卖会所要竞拍东西花名册。
画册上什么佛舍利子、心脏肾肺片、魔晶石,全都是一些稀奇古怪又从未听过东西,连自认博闻强记林老和中年男子,看了都不断摇头咋舌。
对前面东西没兴趣,江宓快速翻阅,很快就翻到了写有“老鹿头”一页,对方果然是压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