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白沉吟:“……可能是因为我今天吃了太多小蛋糕,血糖高,变甜了。”
“……”
哪怕意识不如平常清醒,声音带着睡意,牧柏也本能纠正:“宴会的蛋糕都采用代糖,也采用其它材料代替小麦粉减少了碳水量。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代糖不参与糖类代谢,也不进入血液循环,所以对血糖的影响……”
青年声音一顿:“……我的意思是,我也喜甜。”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我们的父子情谊就到这里吧。
又过了一会儿,除了偶尔手指与屏幕接触的声音,空气中安静一片。
范白扭头看了一眼,单薄的眼皮眯着,盖住那双墨染过似的黑眼睛。
回头,果然,睡意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
睡觉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范白堕落地再次使用钞能力,提前把作物收完。
用小被子把肚子搭好,美美地准备再困一觉。
房间再次安静一片。
连手指与屏幕碰触的声音也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只留下小夜灯的房间,牧柏确认少年睡着,起身,搭上外套走出去。
一个面貌十分普通的男人正等在外面。
牧柏神色冷淡,毫无在少年面前的柔和,冷道:“事情怎么样?”
那人习以为常牧少的冷淡:“宋清风在宋家有点根基,但您不想在学校见到他,他就不会再出现。”
牧柏不置可否,没说满意不满意。
跟两面三刀的刘管家和尚且稚嫩的张远不一样,中年人已经待在少年身边很久,看着走路的摇摇晃晃的孩童成长到现在,多少知道青年的心结:
“您确定了吗?”他意有所指,看着半掩的房门。
“我不会认错他。”
中年人低头:“是。那您如此接近他,是否会操之过急。”
青年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旁边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在闭目养神后,倒的确舒缓不少。
“起初我也担心。”
但少年不知为何,对他警戒心不高,有天然的好感。
虽然不多,也足够了。
“他没认出我,另外三人的的动向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也被其他人觊觎。
所以牧柏急于接近。
提到另外三个继承人,中年人也疑惑:“三位少爷对您过度关注的事……”
这件事牧柏大致有数,只让中年人不用理会。
能分散注意力还能作为接近人的借口,某种程度不算太坏。
就是想起来膈应了些。
蹙眉,牧柏又按了下眉心。
再进入房间,见到的是把自己裹成一团,侧身蜷着睡的少年。
青年手指隔空描摹范白长开的五官,轻声叹息。
没想到,有一天自恃骄傲的自己也会使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只是为了多一点交集。
…
那天晚上的脆弱和弱点仿佛都没有存在过,牧柏在众人的视线中,还是那个高冷又充满距离感的神祇。
知道谪仙的小秘密,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但知道神之子秘密的代价,就是被可恶的蚊子咬了。
范白第二天早上站在镜子前,怒目去摸脖子上的红痕。
本来不严重,但他老爱去摸,有过了几天,痕迹反而逐渐晕成了一大片。
范白:“……”
这是什么奇怪展开。
该不会臭蚊子咬得他要变异了吧,不对劲。
这个说法在他向二老板提起时,遭到了难得一见的激烈反对。
“……咳,拿药膏擦擦,别总是注意它。”
原本只是确认少年脖颈上的痣,等他反应过来收回手指时,少年皮肤极易留痕,一片白雪上已经多了抹红色。
二老板也不太对劲,但看在白拿昂贵药膏的面子上,范白不追究了。
打四份工的生活还是发生了变化。
但是比少年想象中要好一点,至少他出门送快递的时候,这几天还没见到舒霖和席苍。
去给舒霖送礼物的路上,范白骄傲地想。
什么嘛,他还是很能干的嘛!
四份工资轻松到手!
然后下一刻就被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