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矜月看着那巨大的玻璃窗,脚下像是粘了胶水一般动弹不得。
她知道透过玻璃窗会看见什么,那并不在她的接受能力范围之内。她看着宁愿,语调冷静:
“宁愿,你怎么样才愿意停下?”
像是听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宁愿缓慢转过身,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往池矜月这儿走,泪珠顺着面颊不停掉落。
“我不愿意停下?池矜月啊,”宁愿整个人都接近崩溃边缘:“韩颂之他妈捅死林沐的时候愿意停下么?!”
明明都已经走到幸福边缘了,却还是会在下一秒坠落悬崖。
池矜月感受到宁愿情绪的不正常,便只能尽量放低语气希望能唤起她的理智:“你也说了是韩颂之他母亲,他母亲现在在狱里,法律会还你公道。”
“母债子偿,这很难理解么,”宁愿晃晃悠悠地走到中岛台上拿了一把水果刀:“我怎样才愿意停下,他死了我就停下。”
池矜月歪头想了很久,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宁愿,你可能不了解我,我是个自私的小气鬼,双标得要命。”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韩颂之死了,你也别活了。”
她穿着件白色外套,手插在口袋里,白皙指尖用力地攥着一把刀。
话音刚落,擂台哨声响起,却一片寂静没有掌声。主持人用麦克风大喊:“韩颂之胜!”
池矜月松了口气,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快步走到落地窗前,垂眼向下看去。
擂台上,男人垂着头,柔软细碎的发丝被汗液打湿黏在额头上,蓝色体恤和黑色裤子上全是血。
池矜月不知道这是他的还是对手的。
痛意从心脏处蔓延开来,她指尖不自觉覆在冰凉的玻璃上,眼眶通红眼泪不停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