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面对这个并非纸面上的人物,而是真实存在着的、想起过去、知道了一切的降谷零,她依旧产生一种复杂的情绪。
降谷透的音容太过生动耀眼,鲜明得容不得人质疑。
侦探微微侧过头,她就连余光似乎都吝啬亦或是胆怯,这和她平日里坦荡的作风截然不同,“我想了很多,唯独将此时的你排除在了推理之外,我无法预测当那段过去揭晓,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我想见你,有很多事想要从你这里知道。”降谷零出声道,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低哑得可怕,似乎是因为那高处格外凛然的风,他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明明侦探的声音能够听得那样清晰,“我没有想太多,但感觉又想了很多,但仔细想想,唯独不觉得你亏欠了我什么。”
“……是吗,那你可真是个傻白甜。”侦探小姐转过身来,带有轻软花边的裙摆在风中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色蝴蝶兰,披肩上别着的红玫瑰胸针就如同刚在清晨绽放便被定格了时间摘取下来般娇艳欲滴。
就连她怀中抱着的人偶见崎鸣也换上了一身纯白的洋裙,头上戴着一朵红玫瑰。
神情淡漠的侦探在身后璀璨的城市灯火与深沉安静的夜空之间,成为了第三者最为夺目的色彩。
“绫辻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呢。”降谷零表情严肃,“是在等我的选择吗?”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呢。”绫辻行人莞尔,她的眼神很平静,不像是她所说的那样纠结了许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降谷零,“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我想向您发出委托。”呼啸的冷风吹乱了男人浅浅的金发,飞舞的发丝迷乱了他的俊朗的面容,但绫辻行人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双灰紫色眸子透出的光,坚定而锐利,“我想要委托您调查杀死我父母的真凶。”
金发红眸的杀人侦探嘴角微微扬起,“我接下了。”
璀璨绚烂的红光在他们身后绽放,似乎正是出于他们脚下那层楼的房间,背对着光的绫辻行人不由得微微侧目,然后便见降谷零上前来。
“是什么?”降谷零走到绫辻行人身边,那红光转瞬即逝,不过也是在那一瞬,眼中映入了红光的他,眼眸就好像是染上了和绫辻行人无二宝石般的红色。
“大概是怪盗基德做的把戏吧,时间也快了。”心里明清大概是会议室里的小伙伴们闹出的情况,绫辻行人面不改色地将降谷零的注意力转移走,“你的幼驯染也在宴会上,快去叙旧吧。”
闻言,降谷零没有也没有再对方才的异样说什么,毕竟既然绫辻行人都没说什么,他就没必要多加在意,只是问道:“我的假期结束了吗?”
“恐怕是不行的,你不是还在给银代班吗?至少要等到接班的人,这次也就算了,是芥川给你的邀请函,明天起就给我好好代班。”绫辻行人不留情面地回答道,在她眼里还是友人更重要。
降谷零叹了口气,“那事务所里的事,绫辻小姐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我记得绫辻小姐最不耐烦那种事不是吗?真的不需要我吗?我的能力您是知道的……”
他越说越像是嘀咕,身后看不见的尾巴也焉嗒嗒地垂了下去,晃不动了。
“我比你大,叫我大可不必加个‘小’字。”绫辻行人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比较好’一样,“我这期间也不打算做什么,我是个接到委托就会全身心投入的侦探,自然是与你一同重回东京那片旧地,开始调查。”
降谷零一愣,看着绫辻行人那张过分年轻态、被时间与青春的女神所偏爱的面容,尽管脸型和风格和娃娃脸不沾边,但这种情况说绫辻行人是和他一样的‘娃娃脸’也毫不为过吧?
绫辻行人解下自己披肩上的那枚红玫瑰胸针,将其别在降谷零西服的领口上。
“虽然是男性,但身上没有点缀可不大行。”绫辻行人收回手,稍微后退一点打量了一下整体,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有些迟,但我想该说的还是得说——欢迎加入这个大家庭,降谷零,不管你在外遭遇什么苦难、挫折,这里都是会是你可安稳休憩的家。”
“!”
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点点要着重什么发音来增强语句中感情的意思,可其中的真挚与认真却不容置疑,其中蕴含的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的稳重足以动摇任何一个孑然一身的流浪者。
就是这句话吗?hiro,坂口前辈。
降谷零垂眸,沉默了一会儿,他抬眸时便露出一个无比温软的笑容,“意思是说,绫辻……姐会照顾我吗?”
“嗯,正常的长辈会怎么关爱自己的孩子,我还是知道的。”绫辻行人对于降谷零的称呼有些无所适从,她没有看向降谷零,而是看着楼下的夜景,好像能够料到了一切的她没能料到降谷零能这么快将那一声‘姐’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