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停手,程昭阳从板凳上滚下来,脸色涨红,脖子处青筋爆起,狼狈又丑陋。
这时拿着玉佩前往昌甘镇的衙差回来,快步上前,说:“大人,卑职拿着玉佩询问过好些人,其中有程昭阳自由长大的朋友,还碰到他妹妹,确实是程昭阳的玉佩,不过三年前无意中丢失。”
县令彻底满意了,语气轻松道:“如今人证物证都在,犯人也招供了,将熊氏带上来,洛青璃,你说你是听见熊氏和程昭阳的谈话,才知道真相,说明熊氏是从犯吧?”
青璃脆声道:“是。”
很快就有衙差将熊氏带上来。
平素嚣张的熊氏在衙门却战战兢兢,每走一步都惊慌的四处查看,她并不知道为何被带过来,但普通百姓天生对衙门畏惧。
等进到堂上,熊氏还未行礼,就见自家老大凄惨的样子,立马冲过来,哀嚎一声:“老大,你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程昭阳早已痛得自闭,听到母亲的声音才惶恐的睁开眼,立马推开她,慌乱道:“你快走你快走。”他祈求的看向县令:“我娘什么都不知道的。”
熊氏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东西?”
县令沉声道:“闭嘴!本官还没问你话。”
程昭阳吓得一颤,紧紧捂着嘴。
熊氏也抖了一下,害怕的看向县令。
就听他说:“熊氏,今日洛家状告你大儿子和贼匪勾结骗婚一事,此事你可知情?”
熊氏闻言陡然瞪大了眼眸,怒视一旁的洛遇之和青璃,吼道:“洛氏,你蛇蝎妇人!我儿是你丈夫,你居然告他?!”
儿子的事给了她冲击,又过于愤怒,熊氏都没顾得上此时情况特殊,习惯性吼一顿洛青璃。
“咳咳……”青璃像是被她吓到了,急切的咳嗽两声,躲在洛遇之身后。
洛遇之将女儿挡住,面对熊氏的怒斥,他更生气:“程昭阳和贼匪勾结还有理了?我告他是他罪有应得,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你真的知道这件事?!”
贼、贼匪?!
熊氏一个哆嗦,这才明白儿子一开始说的什么,她本能看向身侧的儿子,见他眼珠子赤红,着急又畏怯的模样,心头一慌,赶紧反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县令冷哼一声,只道:“你刚刚反应分明知道,所以半点不惊讶,只气洛家告你儿子,你若还不认罪,本官就要行刑了。”
熊氏咬紧牙关摇摇头不松口:“民妇就是不知!”
程昭阳到这时才大着胆子说:“回大人,我娘确实不知道,这事是我一人所为。”
县令嗤笑,挥挥手就有人动手。
一如刚刚对程昭阳的手法,熊氏更胖,那板子打下去,疼的她浑身直颤,“哎哟!!!”惨叫声响起,凄厉又骇然。
程昭阳看着眼睛都吓得闭上,以头抢地,跪得老老实实,心中一片凄然。
“继续打!”县令厉声道。
“是。”衙差回答,然后下手更重。
一下打过来,“啪/啪/啪――”声音让人牙酸,熊氏痛得老脸通红,也没抗住,喊道:“我招我招!”
县令示意停手,熊氏被拖过来,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大人,民妇一开始确实不知道,这是后来我儿子才说的,这件事民妇真不知道啊……”
县令一拍惊堂木,全场震动,他趁机询问:“那你是何时知道的?!”
熊氏被吓得一颤,扯痛了被打板子的地方,痛得直呼,哭丧着脸下意识说:“我儿子腿瘸治病的时候。”
“你儿子腿瘸时还未借此要挟娶妻!”县令目光一冷:“知情不报,也是有罪,你帮着你儿子骗婚,更是罪加一等!”
熊氏心中剧震,只觉得浑身发冷,慌得六神无主,原来只是帮忙也算是犯法啊,她顿时哭喊道:“大人饶命,民妇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她跪行转向青璃,哀求道:“洛氏,我儿子真的只是因为喜欢才做错事的,我也没做什么,你跟大人求求情饶了我吧!求你了!”
“求情?我知道真相后做梦都恨不得你们恶有恶报!”洛遇之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大声道:“大人,这是小人自从程昭阳出事送给程昭阳的钱财账单,有程昭阳的画押正实,其中还有小女嫁妆,如今证实是骗婚,还请大人为小女做主!”
他送上之前闹一通后得到的账单。
县令接过细细看完,点头道:“自然,这是骗婚,如今真相大白,婚事当然不存在,本官做主,程昭阳和你女儿的婚约,就此解除!”
被打怕了的程昭阳闻言猛地抬头,着急道:“大人,她已是我妻子,婚事怎么能不算呢!”
那他前途没了,如今牢狱之灾避免不了的,腿也瘸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妻子就这样没了?
他不甘心,虽然害怕还是反驳了一句。
县令沉声道:“这是你骗来的婚约,如今用了人家的嫁妆,骗了人家的赔偿款,自然要解除婚约!”
程昭阳羞愤难耐,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青璃:“害了我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如今就算婚事作罢,你也不再是黄花大闺女了,你以为还有人要你?”
青璃冷下脸:“那又如何?看着你遭到报应我就高兴,要不是不是你说的算,你放心,没了你,没了程家,我/日后定过得比之前好上千倍万倍!”
程昭阳心中大痛,再多的不甘、怨恨,看着洛青璃坚定的模样,都变成了无能为力的悲愤。
他千方百计算来的婚事、好处,如今全都打回原形,还赔了自己的腿,更要在牢狱里渡过后半生!
程昭阳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过去。
熊氏惊慌:“老大!”
县令眉头一皱:“来人,上一盆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