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说不定不是给我的,而是给‘你’的,”陆寒江眯起眼思量了一番,吩咐道:“明日你趁着比武之时,把这信想法子交给边广,让他从玲珑口中问出这信中含义。”
“属下遵命。”
夜已经深了,可忘尘却还是无法入眠,白日里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其实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到底,万刀门一事于武当派而言,已经是过去了,即便那李鬼手有一女儿尚在人间,那也是别人家的事。
按照他们的门派行事风格,即便是这件事真的落到武当头上,多半也是祸不及家人,没有哪个武当弟子会去对一个孤女出手。
说到底,他们和万刀门只是正魔对立,倒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仇怨。
忘尘现在担忧的是明日的比武,胡千重一剑败北,陆寒江的实力半点都没有试探出来,他虽然比这几个人多练了几年武功,但天分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好。
不过,他是道家人,胜负倒在其次,可那天陆寒江所使的太极清灵剑法,实在让他心中不安。
忘尘知道逍遥派有小无相功,可以模仿天下武学,但他担心的地方也在这,若真是一板一眼地复刻出来,他反倒安心了,得其形不得其神,便是练会也无用。
可陆寒江那一剑使出,已经全然没有太极清灵的内涵,甚至隐隐之间,仿佛另有一套章法轨迹,与这不争之剑完全相反,乃是真正的至凶至杀之剑。
天下不能再出第二个天道三剑了,也决不能再出第二个皇甫玉书了。
叹息之间,忘尘的房门被推开,清平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眉头轻皱,头也不回地教训道:“这般晚了,你怎么还未歇下。”
几个呼吸过去了,不曾听到清平的回应,忘尘转过身,却惊觉那清平竟是被人点了穴道,一张小脸紧张万分,可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忘尘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的佩剑已经解在了桌案上,此刻便以指代剑,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道兄,稍安勿躁。”
那似曾相识的声音从空空如也的屋外传来,忘尘刹那地愣神之后,猛然转过审看向那桌案之旁,只见一青袍玉带的道人,已自顾自地坐下,甚至还为他倒上了一杯茶。
忘尘凝视着那张脸庞,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惊呼出声:“朔玄?”
“忘尘,难得你还能记起我,我们也该有二十多年没见了。”